漱玉

碧水弄清波,闲枕白云卧。平生何所愿,心安体亦舒。

【靖苏】人间日月长158

158.番外7.9 一生疏狂傲碧霄

书接上回,萧景琰与梅长苏一入宫城就听到四个宝贝皇儿一起失踪的消息,刚刚修习内功心法收功的梅长苏大惊之下内息走岔,吐血晕倒。

“长苏!”


萧景琰忙扶住他软倒的身子,只见人已双目紧闭不省人事,脸色煞白唇边都是血迹。这些年长苏的身子已慢慢养好,景琰也渐渐放宽了心,谁知今日又现这种场面,怎不让他又急又痛。

“殿下!”

“不好,梁王殿下吐血了!”

……

见此情景,周围宫人已惊慌一片,有人醒过神来便要奔去传太医,却被皇帝陛下挥手止住。

登基称帝十数年,萧景琰的心性早已磨炼得坚如磐石,短暂的惊痛失措后已稳住心神,知道长苏是练功内息不调才吐血的,叫太医亦是无用。他先诊脉探查了一下,果觉长苏体内真气乱蹿受了内伤。

于是景琰先吩咐一众宫人不得打扰,然后轻轻把人抱起又回到车驾中,让长苏靠坐在自己身上,一手揽住,一手贴在他后背灵台穴上缓缓输入真气帮他调理内伤。

这逆转心经中的内功心法果然不同寻常,霸道凌厉,亏得长苏修习时间不长,功力不强,方才大惊之下回力自伤还算不严重。景琰闭目凝神慢慢助他理顺真气,将失去控制乱蹿的真气引入膻中气海,却也累出一头大汗。确定长苏身体已无大碍后,他才接过随侍宫人递来的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,隔着车帘细问来报信的人皇子们是如何失踪的。

此人是太后宫中心腹太监,被太后派在宫城门口守候,向归来的梁帝和梁王秉告这件急事。只是他没想到梁王殿下一听到消息就急得吐了血,顿感自己闯了大祸,吓得僵立一侧动弹不得。此时听得皇帝陛下询问,努力稳定心神才带着颤音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。

萧景琰沉着脸仔细听着,当太监说到太后已着悬镜司暗查可是至今无果时,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他怀中传来:

“撤了吧,叫悬镜司的人都撤回来……这么长时间没找到,应是有高人和他们在一起,再找也没用,不管是敌是友,此人也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
原来是内息理顺,梅长苏悠悠醒了过来,听得宫人禀报过程已快速分析出个大概。只是他内伤初平,仍是虚弱不堪气促不匀,话没说完就止不住地咳嗽。

萧景琰可是被他这咳嗽声惊吓了多年,急忙为他拍背顺气,皱眉安慰道:“你就先管好自己吧!那几个小崽子没事,若是遇上些小毛贼抢劫,秦生楚生的功夫足够对付,若是遇上花言巧语的骗子,云生也不是好哄的。且若有人不怀好意拐骗了他们,不管是当作肉票勒索钱财还是已知他们身份别有所图,都暂时不会伤他们性命。”

他们二人的分析基本一致,觉得眼下只能静观其变。带他们走的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马上会提条件联络了。当然也有可能另有变数,但当下也无法,尚需从长计议。

接着萧景琰命车驾继续前行,不管怎样先见到太后再说,她老人家定也急坏了。他又担心长苏的身子,再怎么安慰,宝贝儿子丢了能不急吗?要引发旧疾可怎么好。

结果长苏的旧疾还未引发,他的“旧疾”倒先引发了,担忧之中不知不觉把怀中人越抱越紧……

哎呀,这几个小崽子到底哪里去了呢?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时间线再往前略拨一拨,夜幕降临,在内城北门处,有一人身姿魁梧一身戎装,正笑得合不拢嘴,正是多年任禁军大统领的蒙挚。这些年他的散官官阶一直在升,也就是俸禄待遇不断提高,但职官却一直在做他的大统领。原因是这个位置实在重要,相当于是把帝王的身家性命托付,必须得用绝对忠心又熟知禁军事务的人。有他蒙挚在,武靖帝和梁王便觉得没有比他更合适的,于是就这么一直用了下来。而且此时的蒙大统领称呼虽未变,但随着大梁开疆拓土日益强大,他手下的兵可是越管越多了,原来的五万禁军,现在兵员总数早已翻了一倍不止。

这几日大册封的日子已近,各地奉诏观礼的文武大员都在陆续赶往京城,蒙挚就常在内城门这儿迎接远客,倒不是非得他来迎接不可,只是蒙大统领就想到这儿多见几个旧友。

刚刚进去的是振武将军雷万钧,那家伙现在是大梁第一陌刀将,威震敌胆,想当年自己还想从小殊手下将他挖过来呢。刚才他一见大统领在此就跳下马来拜见,那马竟立刻抬头欢嘶,可见一路上受了多大折磨。这家伙也太高太壮,什么马能经得起他骑乘呀!倒不如骑个骆驼,要不……大象?哈哈哈……

他正忍俊不禁,忽然耳畔传来人语,那嗓音似乎是多年以前听过的。

“蒙统领,蒙大高手,看右边潘家楼前……”

蒙挚是武学大宗师,立刻听出此人用的是传音入密功法,说话如在耳边,仅他一人能听到,人却其实还离得远,能使出这种功夫,实是一流高手了,是谁?!

他瞪大眼睛看向潘家楼前,然后便眼睛瞪得更大了!


怎么回事?四位皇子排排站,手里还都拿着点心乐呵呵地吃……

就在他看过去认出四小宝时,孩子们身后白影一闪,一个大活人已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见了,这位一流高手的轻功更是超一流的!

半个时辰后,蔺晨已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京城外城城门。夕阳已去,皓月方来。头上是明月高悬,流星飒杳,脚下是宽阔官道通向远方。他回首看向巍峨又崭新的京城城门,心中似怅然若失,却又豁然开朗。

蔺晨又习惯性地去摸怀中那个小玉雕,却摸了个空,这才想起自己已将此物给了秦生,让他转交他的父王。那玉雕是北境之战后长苏险死还生回金陵,他送到城外石城驿时亲手雕的,按着他心中长苏的模样一下一下雕出来。梅岭重伤后林殊削皮挫骨拔毒,之后修复容颜是他蔺晨一点一点刻出来,才重生变成梅长苏的,那容颜早已刻在他的心里,真是闭着眼睛也雕得出。

第二日两人就道别了,从此一在朝堂一在江湖,一对挚友很少见面仅凭书信往来。那小玉像他一直贴身带着,时不时拿出来摸摸看看,说几句话,仿佛还是当年在琅琊山两人斗嘴不休的岁月。

往事从脑海中飘过,蔺晨闭了闭眼睛又慢慢睁开……

走吧,这大册封的热闹我就不看了!长苏,江湖太小,放不下江左梅郎的抱负,朝堂太深,也容不下我这散淡狂放之人,你我终究不是一路。今日到这繁华壮丽的新都城,看到在你和你辅佐相伴的人治下我大梁拓地千里四夷臣服,国富民强欢歌笑语,你们的几个小崽子也都长得很好,我也就彻底放心了,也该放下了。

浮生若梦,为欢几何?走了,长苏,将来若有缘再会!你在朝堂,前途无量; 我在江湖,惜君如常。

他最后看了一眼雄伟的城门,便扭头大步流星离去,白衣飘拂间还是那样率性自在!很快身影便隐于城外夜色中再不得见,真个是:来如风雨狂飙下,去似微尘无踪迹。

从此后:

踏遍山河,逐峰挽浪。

心闲地阔,春来秋往。

好一个白衣飘飘蔺阁主:


千山凛冽琅琊道,

一生疏狂傲碧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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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寿宫中,静太后正为孙儿们下落不明忧急不已,又见景琰扶了长苏进来,而后者脸色雪白唇边还有未擦净的血迹,更是吓了一跳。

“小殊怎么了?快让静姨看看!”太后惊问道。

“没事……”长苏忙答道。只是听他虚弱无力的声音,谁能相信他没事?

“都吐血了还说没事?我只是先稳住了你的内息,快再让母亲看看!”萧景琰不由分说便将他抱到一张长榻上躺下,让太后诊脉。


太后诊过后,开了一个补气安神的方子让心腹宫女速速煎来。生怕小宝们还未找到,这大的倒先出事了。药中有助眠安神的成分,不多时梅长苏就不由自主睡了过去。

安顿好他,静太后和萧景琰自然依旧忧心忡忡,还好此时有人来报蒙大统领护送四位皇子回宫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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寝殿暖阁中,四个小家伙一字排开低头跪在地上。大梁皇帝屏退宫人后抄起一根铁尺就教训起四个小崽子来。


“为什么不禀告你景宁姑母就私自出去,知不知道为了你们四个宫里都闹翻天了!外面有危险不知道吗?”

“皇祖母年事已高,为你们四个忧心一日,你父王都急得吐了血,这就是你们的孝道?书都读到哪里去了?!”

……

平日里冷静严肃惜字如金的武靖皇帝这下变成了话痨,细细碎碎教训个没完,但他是“君子动口不动手”,手中用来教训孩子们的铁尺一直舍不得落下去。

四个小家伙自知理亏,都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。终于在父皇教训了半个时辰后,老大萧秦生抬起头来,眼睛红红的,带着哭腔道:“父皇,孩儿错了,父王现在怎么样了?让孩儿进去看看吧!”

“还知道担心你父王啊?不知天高地厚偷着往出跑的时候,怎么不记得你父王身体不好,经不住忧急呀?”萧景琰还是气不打一处来。

老三萧云生这时低头嘟囔了一句:“若是禀告了,哪里肯让我们出去,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。”

“还敢顶嘴!这不打是不行了!”这下当爹的彻底怒了,扬着铁尺就要朝云生小屁股上招呼,可是临了又扔了铁尺换成宫人们放在殿角用来掸灰的鸡毛掸子来打。

可就这也没能打成,眼看父皇真要打了,云生吓得侧身想躲,却听“咕咚”一声渝生摔在了地上。原来是玩了一天累坏了,还不到四岁的小渝生靠在三哥身上早睡着了,父皇长篇大论的“圣谕”想来也没听见几句。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栽在地上,又是惊吓又是摔痛,小渝生揉着眼睛哇哇大哭起来。

于是大梁皇帝又赶快扔了鸡毛掸子抱起幼子来哄。

这时只听帘幄后传出声音:

“萧景琰,你敢打我儿子一下试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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配图来自网络搜索,侵权删。

就快结文了,着急!

感谢追文朋友的支持🌺🌺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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